关掉手机，推掉可能有的约会，晚上准备回家陪妈妈过圣诞。
在单位坚守到下午四点，困到极点又不能睡，听一些经典的老歌，每一首歌回放总有些牵扯的记忆的片断，在心如止水中听歌，生活没有点缀也没有波澜。甚至不想在有完整空闲的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文集，这是思想的懒惰情感的苍白。
原以为四点从单位走，大约五六分钟，到绿岛买菜。没想到往日门庭若市的超市，却没有想像中热闹。听服务员说过圣诞，四点半下班。看来圣诞节在中国的热闹程度有点不像泊来品，究其原因，是它有平安圣诞狂欢的三步曲，因而弥补了我们传统节日举家团圆的不足？还是我们的生活过于压抑，需要找个借口和朋友轻松地聚会狂欢？反正不论长幼全都兴奋起来，所有的公共场合因此爆满。连我这老同志，也在平安夜之前，去礼品店给一年来一直支持我的几个小朋友买了几份圣诞礼物，让她们惊喜万分。现在的礼品样式五花八门，不看看真是不知道这世界是以怎样的速度在前进。而新年将近，单位要给客户邮寄新年贺卡，竟有很多人说，太麻烦了，谁还寄贺卡，到时发个短信不就行了吗。在我们年纪，残留的深情，更是无从述说。
在物质极大丰富的现代，面对超市里的自选商品，真是不知道买啥吃啥。妈妈已经镶了满口牙，上次大雪的时候，还陪她去了趟医院，大夫说嘴里破了是假牙撞的，因为人老了牙床在不断萎缩，而镶的牙是固定的。即使现在妈妈的嘴有点儿好了，可她还是不能吃太硬的东西。在选了一些肉和菜之后，还买了些羊肉卷，这个妈妈可能吃得动，而且妈妈越来越爱喝汤了。
出门坐68路，下车也就到家了。夏天一直没下雨，攒到冬天一场接一场地下雪。天公作美，圣诞节大雪纷飞。出租车司机乐的，打车远近一律十元。公交车上拥挤不堪。挤车是一种生活，一种真实的生活，穷也好，低炭生活也罢，在车上可以感受到生活最底层的人在为生活奔波时的无奈。
到家时，妈妈在家看电视连续剧《英雄》。想起以前老爸活着的时候，她们一起看《神探狄仁杰》，只有这个时候，她们才会延误饭时，等我们下班回来时再做。大姐说同志去她家联欢，二姐头痛，多亏我在不知她们具体安排的时候回来，妈说，你回来好了，你回来你做饭吧。我说，好啊，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妈说，也吃不动啥，你用羊肉卷下个汤吧，正好有冬瓜。
晚饭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妈妈身边，我做好饭她可以吃，然后我收拾厨房，她可以一直看完电视剧到六点多，然后绣花，七点多的时候再看中央3台的综艺节目，并在那看过无数次的小品抖包袱时微笑。而我可以一直在厨房收拾，擦遍每个角落，再把拖鞋也刷一遍。然后下楼，再到超市买一瓶可口可乐，本来想好给女儿做可乐鸡翅，却还是忘了买可乐。大雪后气温降得很低，临到年底，是该冷几天了。
饭后再做菜，时间充裕，鸡翅炖的时间长，定时之后，可以整理一些平时忽略的细节。老爸活着的时候，逢到过圣诞就希望我们几个都回家，说不能只顾自己过节，老同志也要过。其实老爸不是真要过洋节，而是想找人陪他打麻将。妈妈没说希望我们回来，可是我回来她没说高兴，心里却有一种我可以感受到的踏实。听到屋里传来的她看小品时的笑声，收拾完厨房，对镜看看起了很多疙瘩的皮肤，用旁氏洗面奶仔细地洗一遍，然后涂上芦荟胶。女儿是长大了，连护肤品都是自己选的名牌。现在的高中生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有了自己另类的主张。
每天夜半醒来，不能入睡，白天工作一天，到晚上困得人会倒头便睡，那本借了一周的《十月》也就一直忠诚地躺在我的旁边。鸡翅还不好，定时还有十分钟，改用大火收汁，再进屋打开手机，来电提醒挤进来十几条短信，数个人找我，打了几个电话，忽然听妈妈说，什么东西糊了？跑到厨房，锅已变了颜色，满厨房全是烟，好在所有的鸡翅还完整地躺在锅里。把鸡翅盛出来，再费力地刷净锅上的污渍。全收拾完已经八点，还不能睡，女儿8点半放学，得去接她。这城市里也许只有高中生没有因这个狂欢的节日而改变日常作息。陪妈妈看了一会儿电视，接女儿回来，女儿和妈妈一起品尝着鸡翅，拿起书看了几行，就已然进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