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花虾

海·花虾

木鱼散文2025-05-06 23:53:20
上午九点钟,正是起潮的时候,我们几个从内地来的伙伴,相约到堤上看海。舒目望去,天水一色,顿叫人觉得沧海漫漫,心旷神怡。细一辨认,那天与水的尽处,浩茫迷蒙之中,有一条极细的线,把天海隔开了。晨辉下,海波
上午九点钟,正是起潮的时候,我们几个从内地来的伙伴,相约到堤上看海。
舒目望去,天水一色,顿叫人觉得沧海漫漫,心旷神怡。细一辨认,那天与水的尽处,浩茫迷蒙之中,有一条极细的线,把天海隔开了。晨辉下,海波动着,变幻着,有时,会同时呈现嫩黄、碧绿、湛蓝几种不同的色彩。万倾碧波之上,白帆点点,鸥翔鳞闪,一派生机。脚下,欢腾跳跃的海浪,一阵紧似一阵涌来,扑打着海堤,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溅起无数的雪浪花……这时候,你会情不自禁的感叹:海天多么宽阔,而个人又多么渺小!
我们顺着海堤,来到渔港。在海上挑灯捕捞了一夜的渔民们,正把一筐筐烂银似的鱼儿卸上岸,一时间:红马鲛、白银鳗、石斑鱼、花乌贼,还有尖牙利齿的小鲨鱼……摊金倒银,五光十色,新奇壮观。更有许多未闻未见,道不出名字的海产,叫人眼花缭乱。
“哗”地一声吓了我们一跳。哦!身后有小哥俩摔倒了,花花绿绿的鱼虾撒了一地。兄弟俩却毫不在意,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往筐里收拾那蹦跳的海鲜。
突然,我们发现他们撒泼的是一种怪异的大虾,一只只五、六寸长,红萝卜大小,身上黄一道绿一道似镶着铁环金箍一般,又鲜艳又醒目,叫方才那些奇异的鱼儿都黯然失色。我不由得惊奇地问:“这都是什么虾呀,从没有见过?”小哥俩只顾着张嘴冲我们吃吃地笑。
“将军虾!”一句话从船工上飞下来。
我们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位平凡的渔妇,五十多岁,黧中透红,挽个髻,几缕额发在晨辉下闪动。她朝我们爽朗朗地笑笑,算是打个招呼,又扭过脸半呵斥半疼爱地“训”那哥俩:“还不快捡拾好抬走!都哑巴了,一点礼性也不懂!”
两兄弟乍舌扮个鬼脸,收拾好笑着抬走了。
“将军虾,多奇怪的名字。”我望着虾感叹道:“是咧,”渔妇接过我的话说:“按老辈人传,将军虾是有来由的。”
接着,她就讲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很久以前的一个黄昏,有位姓花的青年渔民为逃避海匪的追撵,精疲力竭地泅到海滩,被一个刚出海归来的老婆婆救了。又煮上唯一的一碗大虾给他吃。青年渔民饥肠辘辘,狼吞虎咽,感到这是自己生平从未吃过的美味。当他得知这是老婆婆省下的晚餐时,后悔不已,立即下跪叩谢:“不赶走海匪我誓不为人。到凯旋那天,定来重谢您老搭救之恩!”
姓花的青年终于带领一批渔民把海匪赶走了。打胜仗那一天,老婆婆备酒煮虾恭候多时,直等到天黑才有人来告诉她:因为别处有战事,皇帝降旨连夜调他去征战了。多年后,姓花的青年战功卓著,被擢升为将军,高官厚禄,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尝遍世上美味珍肴。天长日久,他百味吃腻,忽一日突然想起从前老渔婆煮的大虾美味无比,便动了思乡之念,决定衣锦还乡。老婆婆备佳酿,煮热虾在船上等待。将军开怀痛饮,不一会风卷残云,把两碗大虾一扫而光。可是,将军因多年精饮细食,肠壁菲薄如纸,经受不住熟虾的硬壳坚甲,大叫一声,断肠落海,滚入滔滔的波浪之中。渔民们捞了三天三夜,依旧杳无踪影。最后一网下去却沉甸异常,谁知捞上来却是满蹬蹬一网活蹦乱跳的大花虾,虾身上黄绿相间,极似将军那鲜艳夺目的金甲绿袍。从此后人们说,这虾是将军死后变的。花虾——将军虾因而得名。
听完故事,我们都沉默了。大妈那经年被海风吹皱的脸膛,掠过了一层淡淡的忧伤,送我们出门时还感慨不已地说:“当然,花将军是离开百姓太久了,要是一直住在海边,常吃着大虾,怕也不至于那样……”
重上海堤,潮涨的正猛,一阵阵拍打堤岸,窜起无数细碎珠玉,有几滴蹦得很高,溅到堤上,不一会就干涸了。是啊,浪花飞的再高,一旦离开大海,还有什么力量呢!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