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鸡

最后的鸡

商猋小说2025-04-05 11:05:57
1夏天中午天热热的,石圪塔村的二流子小强,觉得自己好长时间没吃荤了,肚里痒的咕咕直叫,口里馋的直流口水。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手中没有老头票,再想也只能坐在家里自己做梦。他娘的,不能这样馋死饿死吧,小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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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中午天热热的,石圪塔村的二流子小强,觉得自己好长时间没吃荤了,肚里痒的咕咕直叫,口里馋的直流口水。但是没有办法,因为手中没有老头票,再想也只能坐在家里自己做梦。
他娘的,不能这样馋死饿死吧,小强看看头顶上毒毒的日头,翻着眼想。这眼睛一翻,他翻出个人来。村北口边上,石老墩的院子里,有几只鸡养的肥肥的,这老中午的,那老光棍肯定睡觉了,说不定梦中还在想那个跑了的女人呢,何不抓来一只炖炖吃?
村子大北头,沟崖边,荒秃丘陵下,有个土墙围起的院子,残缺不全的院墙围住三孔破败的窑洞,这个就是石圪塔村的老光棍石老墩的家。大老远,透过那个岌岌可危的破大门,小强就看到了在院子中晃来晃去的几只大黄鸡,小强咽了口馋水,迈快了步子。
溜进了院子,小强想看看这石老墩是否睡了午觉,就拿眼望院子和那几间破窑洞轮扫。这一看不要紧,吓的他魂飞魄散,一双小腿一打颤,立马胡坐在了地上。
五十多岁的石老墩,在窑洞旁边的一棵歪脖老枣树脖子上静静的挂着,圆睁着眼,像是一条死狗,软绵绵的提拉在那里。
论村上排的辈数,小强还得叫石老墩叔。可是小强缺家少教,那叫过一声叔?见面都带理不理的,即使招呼,也像叫鸡似的,哎哎几声。这石老墩人微身贱,也不管什么,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尽管平常关系跟凉水一样平淡,但是当小强看到老墩挂在树上的样子时,还是本能地心怵了。几分钟后,小强从地上站起来,胆战心惊地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摸摸老墩的脚趾。脚指头还是温的,再顺着望上看老墩的眼,似乎眼皮还在搐动着。
枣树疙疙瘩瘩的身上,架着一架梯子,老墩就是从这梯子上上吊的。小强不敢怠慢,忙爬上梯子,伸手把老墩拉向自己。摸摸鼻子,还有游丝;小强模仿电视上的场景,用巴掌使劲拍打他的脸颊,哈拉水被拍了出来。小强断定这老墩没有死,就赶快把他脖子的绳套松开,提拉着他下了梯子,放在枣树阴下。
小强连吓带累,坐在一旁直喘粗气。那几只鸡,一个个走上前来,一边围着老墩看看,一边啄喝着老墩嘴角上的哈拉水。
妈的,真倒霉,你死也不拣个时候,知道我来了,想讹我不成?小强回过神来后,狠狠地在心中骂着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老墩。到底是人命关天,骂归骂,小强觉得老墩碰上自己算是命大,就把他拖向他住的那眼破窑洞,放在老墩的破床上。
窑洞冬暖夏凉,停了十几分钟,那老墩鼻子中的游丝,竟然变成了粗声的呼吸。小强拍拍老墩的枯楚皮脸,说你个傻鸟,到底有啥事情想不开,想那个破女人也不至于搭上命吧,国道旁边的小饭馆里,不是有几个卖肉的浪娘儿们吗,一碗面条就搞定了,你个傻鸟,就不会去解决解决?他看到灶台上,还有半碗水,就端了过来,放在老墩的脑袋边,说我要走了,你一会把水喝了吧。啥人都有,真是大傻鸟!
顺便,小强把院子中跑着的鸡抓了一只,他觉得,救了老墩的命,就是拿他两只鸡,老墩也不亏。所以他抓住那只嘎嘎直叫的老母鸡,走在村子的路上,也不避忌什么,甚至有点英雄凯旋且理所应当的味道。

2

老墩上吊的事情,石圪塔村除了小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其实,小强即便知道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想过为什么。
大概在小强走后的两个小时左右,老墩醒了。老墩在睡梦中,觉得有人抓摸自己的脸,脸上火燎火热的痛,就用手忽拉着庇护自己。这手一忽拉不要紧,把几只正在叨自己流在床上哈拉水的鸡们弄的呱呱尖叫着飞跑了。
鸡在仓惶逃跑的时候,有几爪子爬拉在了老墩的枯楚皮脸上,弄了几道血卟啉,老墩就这样被痛醒了过来。
我在哪里?老墩看着黑洞洞的窑洞顶,又看看门口外明晃晃的阳光,晕晕的想。这像是自己的破家,不像是地狱。他摸摸自己的头,还在,拍拍,还是自己脖子上的东西。他欠欠身,想翻腾一下,头就跟打了闷棍一样的胀痛,他就不再动了。
那几只鸡又探头探脑地回来了。看到它们,老墩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家,不是阎王爷住的地府。可是,自己明明要去阎王爷那里签到,怎么会在床上?老墩想不明白。头上反反复复的胀痛,又使老墩昏沉过去。
老墩家是这石圪塔村的正宗老户人家。可是,当年父母在生下他后,双双病亡,他就成为了孤儿。幸运的是,那个时候是大集体大锅饭时代,上学分口粮全按孤儿对待,并且生产队长主动抚育他,一直到成年十八岁。到了十八岁那年,生产队长年龄大了,卸任了职务,自己的孩子们也都成家了。队长就抚着老墩的头,说孩子,该自个过日子了,让你婶子给你收拾收拾,回家吧。
老墩就回到了自己所谓的家。那个家,自从父母离开后,一直铁将军把门。三孔斑驳灰褐的土窑洞,一个布满落叶和鸟爪子印迹的院子,还有摇摇欲坠的一圈土围墙,外加一个破木头扎起的柴门,这就是老墩的家的全景图。
本来,老墩从此后,就可以在生产队和大人一样出工干活,记工分分粮食,然后娶老婆生孩子,从此结束孤儿生活。想不到的是,那时候,开始了承包责任制,村上每人都分了二亩地,各家的日子自己作主。老墩种了二年地,一个人倒是温饱无忧,可是到了说媳妇的年龄了,和自己一般大的村里的小伙子们,都有了对象,自己很少有人提亲,即便是有人说合,也是那些身体或智障上有问题的人。所有的问题就出在一个字上:穷,这对于一个年轻小伙子来说,是无法接受的。没有媳妇,回到灰灰的院子和黑乎乎的窑洞里,就会莫名其妙的烦躁,烦躁了,就出去和村上的青年人喝酒胡喷。
有年春节的时候,有个在外打工的童年玩伴,回到了家过年,就召集一群人喝酒。那厮是个不安分守己,喜欢到处闯荡的人,吹起牛来更是不用交税。酒摊上,他喝红了眼睛,话就多的收不住了,说自己在深圳附近打工,工厂吃住全包,天天见肉。听见的人都有了口水,还说一月的十号准时发工资,工厂的女孩子很多,南方女子的那种水灵,你们都想不到。我都舒服了好几个了,那个白嫩真是爽死人。大家一听这,就都咬住了嘴唇咽口水,心猿意马的那个心脏直跳腾。
那个春节过后,当即有几个人,坚决跟那同伴去深圳,其中就有老墩。来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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