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发型师

我的女发型师

风话小说2025-04-22 15:54:24
为改变“乡巴佬”的形象,爱妻决定从我的头上做起。按妻子的设计曾经蓄过长发留过胡须。那形象极像当年的老痞子,若说像个癫狂的艺术家也能凑合,但却总不能合我的胃口。一来不符合乡巴佬的身份;二来领导看不顺眼同
为改变“乡巴佬”的形象,爱妻决定从我的头上做起。按妻子的设计曾经蓄过长发留过胡须。那形象极像当年的老痞子,若说像个癫狂的艺术家也能凑合,但却总不能合我的胃口。一来不符合乡巴佬的身份;二来领导看不顺眼同事也在背后戳脊梁;最重要的是,留长发不能满足我理发时的快感!
有句老话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斗争就有反抗。”于是,跟妻子又是理论又是耍赖,逼得妻子没招,最后只好答应:去胡须剪短发。但每次理发总是有妻子陪着,就觉得不自在。我们进进出出各种发廊发屋,有低档的也有高档的,甚至是当地的名流。理发勤快了,但所剪的发型,总是不够满意。要么爱妻满意我不满意,要么我满意爱妻不满意,而更多的是我们都不满意。
本来,理发是一件极具惬意又极尽享受的事,但现在却使我很不自在、很不耐烦,甚至是活受罪:我宝贵的时间任人支配,我高贵的头颅任人摆布!耐不住,就抱怨。抱怨理发师是不是,借我这乡巴佬的头颅来赚钱。因为,他们这个说这样好,那个说那样好;同一个师傅一会儿说这样好,一会儿又说那样的好。害得我半个月理一次发,发型还总是不伦不类。爱妻抱怨说:“所有理发师都剪不好,只能说明你这头长得太绝。再修理也还是乡巴佬一个!”从此,对头颅的造型再没了信心。其实,咱本来就是乡巴佬,乡巴佬也没什么不好!

进入新世纪,工作调动进新单位。眼前一亮,新单位的男同事个个帅气女同事个个靓丽。年轻的有年轻的精彩,中老年有中老年的风范。各有各的个性,各有各的特点。仔细研读,新同事的衣着质地、形态与原单位的同事也大抵相同,只是发型与衣着的搭配大有文章,最具风格的还是发型。男同事的,或长或短或前分飞或后翻折,女同事的或直或曲或披肩或盘髻,各有各的特色。从发型衣着可读出各人的气质、年龄和个性。他们慎重其事地顶着属于自己的发型,身着属于自己的着装,坐立行走个个抬头挺胸,言谈举止人人温文尔雅。绝不轻易摇头晃脑前仰后合——当时以为,一个个为了形象成了维护发型的奴隶。但无论如何,男士儒雅女士娴静,个个气质高贵而充满自信。
就想象,倘将某男或某女的头颅,嫁接于另一个某男或某女的肩上,就暗自失笑:分明是一个个怪物!终于发现,原来某个发型只能属于某一个人!于是常常偷偷从镜中窥视自己,原来自己的发型实在老土,由此少了自信多了自卑,而自愧形污。但总无奈,咱本来就是乡巴佬一个,发型也只能是乡巴佬式的。这或许就是我这个乡巴佬的特色!

不到半年,与年龄相仿性情相近的男女同事混得烂熟,大家称兄道弟。
就有小妹说:“君若马虎点,还算是个帅哥。只是发型不敢恭维……”
一位老兄最直截了当:“小老弟不是我说你,你这头弄的叫什么东西!”咋一听,浑身不自在——原来在这位仁兄眼里,我这头连“什么东西”都不算。
我分辨道:“别看我这头土气,那可是名流发廊给设计的!”
熟料,仁兄更生气:“什么名流,名流又怎样?剃的叫什么东西嘛,多花点钱而已!”谈到钱,立马使我谦虚起来。为了项上这颗头颅,我可没少花冤枉钱。
无奈慨叹:“我这头不知经过多少理发师之手,只是没有理发师能修理得好啊!”
“胡说。看我这发型如何?”
仔细看过:“不错,庄重大气,不失大将风度!”
“那好,我现在就领你去理发。”
忽有一小老弟调侃说:“嘿嘿,你不能去!”正莫名其妙,就问:“为啥?”
小老弟讪笑:“那发屋小姐,可是二爷的。当心你们俩将来打架!”联想起妻子的醋劲,单独去小姐发屋,还一直没有过。忽然感觉自己的脸刷地就红了!
“二爷”厉色道:“瞎说什么东西,人家还是个孩子。”众人大笑……

发屋就在单位近侧,芳名“千惠理发屋”,依名讳以为是日本人开的。日本有著名的“山口百惠”,自然也该有“千惠”的。发屋空间不大,二十平米不到。一侧的长条椅子上,坐着等待理发或染发的顾客,谈笑风生。另一侧并排着的,一只理发椅子客人正在理发;里面的一只木椅上,有戴着耳罩染了发的顾客……见我们到来,理发师小姐连忙招呼:“二爷来啦,您请坐!”果然与仁兄很熟。
“我不是来理发的,你给我同事设计设计!”看得出,仁兄在这里很随便。
小姐招呼:“请稍等……”并借势看我,我也看她:眉似新月弯弯,目如清泉流转;皓齿未染如玉,朱唇不点自红。白果脸小巧玲珑,稚嫩中有几分秀气几分成熟;身材苗条而匀称,瘦弱中有几分哀怜几分大方,举手投足之间,转身侧目之中,都透射出温润贤淑。果然是孩子,犹如小家碧玉,但脑后高高盘起的发髻,又分明是良家少妇。
仁兄招呼:“我有事,你在这里等吧。”说罢离去。
千惠发屋,宛如理发师一般小巧玲珑,陈设简单而不简陋,朴素中显大方。设备老样却很铮亮,室内虽拥挤却很整洁。布局落落大方而错落有致,惟有当门后墙上的,几幅韩式发型挂图,或可惹人注目。
理发师的手剪唰、唰唰,电推咝、咝咝,电吹嗡、嗡嗡……少时,便修整出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满怀自信昂然而去;就又有一老翁蓬头垢面而来……进进出出,进入的或蓬头或垢面,出去的或飘然若仙或精神抖擞……这使我对理发师有了信心,也有了等待的耐心。看那理发师动作麻利,时而干净利索大胆果断,时而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出手之老练,技术之娴熟,哪里看得出什么小家碧玉、良家少妇,活脱脱一个标标准准的女理发师!
或是因了我对理发师的专注,或是理发师顾及我无聊,递我一本《青年文摘》并传神地温柔一笑,算是对我久等的歉意或安慰,也或是对“二爷”朋友的一种关顾吧?!
杂志在手,便忘记了时间和地点,只是有顾客进出时,才间或抬头……“该您了!”其声轻柔,柔若游丝,仿佛梦中,只不搭理。又唤:“轮到您了!”这才惊起,不觉耳热。丢开杂志,顺从地坐上沙发,理发师给我围起围巾,却迟迟不肯下手。转头环顾,室内顾客所剩无几。心里抱怨理发师怠慢——亏得我还是她“二爷”的同事……忽听:“别动!”其声虽轻柔却极具威严。于是闭目养神,任由其摆布而再不言语。一阵“唰唰”、“咝咝”声响过后,又是“唰、唰”,“咝、咝”……心里就犯嘀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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