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三爷

肖三爷

嗒焉散文2025-03-28 03:31:33
我在秀水城碰上了肖三爷。一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讲好肖三爷的故事。可能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人就是活着,饮食男女,想多了也没有意义,现在也不劳那神了,这么一想也就轻松了。我是肖三爷看着长大的。我是听着肖三爷的
我在秀水城碰上了肖三爷。
一直不知道如何才能讲好肖三爷的故事。可能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人就是活着,饮食男女,想多了也没有意义,现在也不劳那神了,这么一想也就轻松了。
我是肖三爷看着长大的。我是听着肖三爷的故事长大的。他就像竹杆巷的石板路,你从上面走过就有种历史的凝重感,他就像沿街的他家的这间古老的门面房一样顽固地立在小巷口,我在梳理我所知道的他的故事时就感觉在帮他把这老屋上的门板一块块拆下来,好麻烦!老祖宗为什么非要发明这种一块块板子拼成的门,每天都要拆来装去的,看来也是闲的。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都不知道是谁这样说过我,中国人就是这样,你就是提出问题也没人搭理你的,特别是有关肖三爷的一些事上。
先说说肖三爷自己的时间,肖三爷的时间总是大把大把用不完的,这不像他的钱。我从早上上学前看他在家门前躺在靠椅上,下午放学了还是那个摇芭蕉扇的状态。竹杆巷里也有很多闲人,可没一个有他这么悠闲的,他的日子过的像时间一样不紧不慢的,这也许是我小时的印象了,时下他的忙,也是慢条四理的,这一切都来自他的通神,通神的事不能乱讲,现只是一说。
再说肖三爷的衣着,天热时三爷就一条大裤衩子,一双抛了都没人要的拖鞋,他那油亮的圆肚皮像个大西瓜。其时他的气质很不错的,这也是他年青时的资本。三爷出门时,他的长头发沾点水往脑门后一背,夹个黑色的公文包,和他的一行人往饭店一站,老板蛮热情地招呼的一定是他,他的这套行头所达到的,一定也饱含,有让人认知的高度。他说话的大气,点菜的品味,品酒的那份自信,连酒足饭饱之后打白条的老练,纵横大小酒店竟然没掏过钱,一向义气地断后的他,虽然也常有皮开肉绽的经历,酒足饭饱之后的插曲很是让三爷安然地受用。
肖三爷的玩,都蕴涵在他的生命里了,那是一种智慧。他那双耷拉了半个拖鞋在巷内走过后,本来是楚河汉界的战事纷争,被他眼角瞥过,将!他一声断喝,楚河汉界的双方消长随即转向,听说过醍醐灌顶时内心的开颜吧!三爷常玩的就在那个点上,这有点禅的意味,太多的细节我想都没这叫“将”来神,他所有的精华都融在他的叫“将”中了。
我总想给肖三爷找点生命意义的东西,可他生活的琐事,就像我家打扫出的废品,一收拾一堆,到楼下叫来人一称,三下五除二的,一算才十几块钱,别看肖三爷没钱什么的,有次他说他馋了,带我吃东西去,我两手一摊,就我爸给的那五分钱,他一摸我的头,你就随三爷走吧!在竹杆巷这古老的街区一走,转弯处一个只能容三爷一人前行的夹道间,三爷手脚张成蛤蟆状,球形状的身体利索地在他倒手的瞬间升到房檐下,伸手从掀起的瓦片中取出一个钱夹,转瞬间的事让我惊奇,过后我也如此地上过这类房檐,但掏出的不是钱夹而是几只鸟蛋。
在我的记意中,我听他讲过理想王国的事,当然不是柏拉图的理想王国,我现在才明白,他所言说的:冬发棉,夏发单,下井白酒三钱三,外加一个咸鸭蛋感受的出处来。
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从我没上学时就见肖三爷在竹杆巷内晃,现在我儿子也长到我能记住三爷的这个年龄,他依然晃的很快活,快活地晃进拆迁给他的门面房里,快乐成收房租的地主。
历史有时会掩没一切,就像我现在遥想的竹杆巷那曾有的青石板,我已经找不到那块啃掉我门牙的那片残缺,虽然我的血曾在那石板上流淌过,可那一切都还活着,就像肖三爷老态龙钟地坐在秀水城广场上听戏,他那容颜的祥和,一下让我想到他撕给我鸡腿的往事,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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