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上人家
一座高耸而巨大的山,当你站在他面前,他会占据你整个视线,高不见顶,大不见边,甚至是咄咄逼人的,像是要把你吓退;一条蜿蜒的山路,阶梯层层叠叠,数不清有多少道弯弯,但比起高大的山,她是温婉的,那是一条通向
一座高耸而巨大的山,当你站在他面前,他会占据你整个视线,高不见顶,大不见边,甚至是咄咄逼人的,像是要把你吓退;一条蜿蜒的山路,阶梯层层叠叠,数不清有多少道弯弯,但比起高大的山,她是温婉的,那是一条通向山上人家的路。面对这座巨人,仿佛没有了信心,但想想那山上的诱惑,一切又都不是问题,于是先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硬着头皮往前迈,一步、两步、三步……硬着头皮,闷头弯腰,等汗流浃背、腿发软、脚发酸,再也迈不动步子的时候,抬头看看,已经到了半山腰,于是找一块干净平整的石头坐下歇歇脚,抬眼很轻松就能一泻千里,梯田层层叠叠,一圈一圈围绕着大山,那样的缠绵;山路又小又陡峭,弯弯曲曲,像一条飘带,一道道盘旋而上,山也显得更妩媚了;房子渺小了,屋顶飘起的袅袅炊烟,莫不是一尾尾小蝌蚪在游动?远处正传来一声声打谷的声音,那是勤劳的农民在丰收喜悦;迎面吹来一阵阵凉风,不仅解了乏、干了汗,还解了渴呢。原来,之前流再多的汗也是值得的!
起身拍拍屁股,抖擞抖擞精神,再向山顶出发。到了山腰,有了脚下这半座山,心里也有了底,脚步也轻松了,愉快地把一道道弯甩在身后,不知不觉到了山顶。站在山顶,疲倦一下子全没有了,享受着更凉的风,身上还不经意间起了鸡皮疙瘩。放眼俯视,一览无余,胸怀开阔,那座之前还屹立在眼前的山已经被征服了,实实在在踩在了脚下,望着那一个个阶梯,那一道道弯,每一个阶梯都留下了自己的脚步,每一道弯都有自己的身影,一下子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成就感和欣慰感悠然而生,征服的快感涌上心头,还有什么征服不了的呢?
爬上山顶,就是村落,村里住着六十多户人家。站在村落口,风是清凉的、纯净的,用再高级的过滤器也过滤不出它的洁净,若是雾天,那雾都是透明的。一边是被征服的山崖,一边映入眼帘的是大块大块的石头,放眼望去,有篮球场那么大一片。晃一看去,真是群英荟萃,有的像猴子、有的像金鸡、有的像奔腾的马、有的像健壮的水牛,大的、小的、方的、圆的,都是没有经过人工雕凿的,摆满了眼前这片土地,它们明明是静静的,嘘!你仔细聆听,它们正在开会呢,一个声音说:“今年的六月六比往年还热闹呢,你看客人一波接一波。”“可不是吗,今年雨水好,收成也好,托山下万春公(山脚下何老垫里面的一位神仙)的福啊!”“可不是,山上的人个个都勤劳。”……
再往前走,一个洁净的世界呈现在眼前,石头铺成的路面一尘不染,像刚刚下过一场雨冲洗了一样,夏天,打赤脚在路面行走,从村头走到村尾,脚板都是干净的;一条小路贯穿整个村落,小路两边种了一排白杨树,高高耸立,挺拔挺拔的,直入云霄,仿佛要冲破云层,那叶翠绿翠绿的,绿得发亮,绿得透彻;小溪紧挨小路结伴同行于村落,那水是清澈的,静静流淌,步伐悠悠,温柔地抚摸人的心灵;天是蔚蓝的、明净的,净得能看清楚每一片云,每一道霞光。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继续往前走,放眼望去,还是石头,石头房,池塘是石头围成的,山上的田地是石头码起来的,水井是石头砌的,猪圈是石头垒起来的,小桥是石头架起来的,各家的屋场是石头铺的……进了一个石头王国。山上人家吃的用的都是泉水,冬天冒着热气,手摸上去是热的;夏天则是冰凉冰凉的,捧一口喝,还带一点甘甜。山上人家吃水用水很讲究,村里六十多户人家,全靠三口井,一口专门喝,一口井专门洗菜,一口井专门洗衣服,大家都很自觉遵守,这三口井常年累月都这样,不论大雨干旱,都保持不变的水位,不变的温度,一样的清澈,一样的甘甜。夏天,人们把洗净的瓜果浸在井水里,冬天人们洗菜洗衣服不用吃受冻的苦,这些都是山下人享不到的福。
太阳是最先普照到这里,最后落下的,但是夏天一点不热,那份凉快,夜里睡觉不用风扇,更不用垫那硬硬的席子,还要盖被子呢,那份软和的福气又是山下人享受不到的。
冬天,这里的雪很大,整个冬天都被白茫茫的雪覆盖着,山下的孩子很难看到的,来到这里就像到了天堂,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打冰条、穿冰块…..每次都是被大人或哄或骗或武力强行压下山。少了山下孩子的整个村落是寂静的,看贯了雪的山上孩子在家里玩着自己的游戏,大人们也很少出门,已经在秋季准备好了所有过冬的一切,特别是柴火,每家都准备得足足的,瞧那每家大门两边堆得高高的柴垛(带叶的叫软柴,不带叶的叫硬柴,软柴堆在屋檐下或大门两边,硬柴则堆在房梁上或房间内)蓄了整个秋天的硬柴已经很干了,冬天驱寒取暖全靠它们了,因此冬天在山上人家是冷不到的,到每家都有好的火接待客人,外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屋里却暖融融的。也有在家呆不住的,他们会到山里打猎,屋顶那袅袅炊烟静静飘向远方,牵引他们回家的方向,打回家的猎物腌制后挂在灶台上空再熏制,自己确舍不得吃,是用来款待贵客的。
春天,想呼吸最洁净的空气,想吃新鲜竹笋……请到山上人家来;夏天,想喝甘甜清凉的泉水,想吃后山的果子,想看各种各样的花……请到山上人家来;秋天,想感觉秋高气爽的天气,想感受黄灿灿的玉米,红火火的辣椒的丰收喜悦……请到山上人家来;冬天,想看雪,想烤大火,想吃野味,想感觉温泉……请到山上人家来。
2010年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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