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诗和其他的演讲(第五辑)
江南今天雨大,湿着衬衣和人在电话里谈了会马勒,冻得半死,他的作品要在月底到苏州上演,所以本地的音乐人都很激动,因为马勒作品的宏大和深刻,乃至据说当今世界上所有的交响乐和声乐团把演绎他的第八交响曲当成最
江南今天雨大,湿着衬衣和人在电话里谈了会马勒,冻得半死,他的作品要在月底到苏州上演,所以本地的音乐人都很激动,因为马勒作品的宏大和深刻,乃至据说当今世界上所有的交响乐和声乐团把演绎他的第八交响曲当成最高的荣耀。我说,听完他完整的的全部九章半作品,需要十八个小时,很费劲。中国诗人的诗篇里,也有马勒的东西。有时,并不比他浅薄。而事实上,我的话说反了,事实是马勒的交响作品里,有完整的中国诗元素。那就是影子第九交响曲《大地之歌》。
这部曲子在西方音乐史上的独一无二之处,是它取自于汉斯。贝特格意译的中国唐诗集《中国之笛》,共选取了李白的《悲歌行》,钱起的《效古秋夜长》。李白的《宴陶家亭子》,李白的《采莲曲》,李白的《春日醉起言志》,以及最后王维的《送别》和孟浩然的《宿业师山房待丁不大至》重叠。构成了全曲的六个乐章。
根据某领导人两个一定(一定要把德国艺术家演奏的两首唐诗找到,一定!)的决心,九十年代末,国内音乐界和文学界开始对这个曲子大感兴趣,但让人失望的是,根据中国人的“研究”习惯,这些兴趣只集中在对其第三乐章所依原作的“考古”上。某学院甚至召集数十位来自音乐界、古典文学界和翻译界的学者召开《大地之歌》唐诗歌词解译”学术研讨会。根据译意来寻找对应的唐诗原作;把马勒的歌词译成多种中文版本后输入电脑,在《全唐诗》近50000首作品中进行比对查找。
不过,他们不知有没有注意到,贝特格的书,是照着非中文的汉诗集意译的,这就很操蛋了,翻成外文,本已失去了汉诗的原美,但再经过贝氏的转贩,可以说,已不是唐诗了。
但这些还是打动了马勒,是什么打动了他,显然是中国诗人们的情怀和哲思。
考古我不会,这个我可以壮着胆子说几句。
第一乐章是由《悲歌行》改编的,原诗说:
“悲来乎,悲来乎。主人有酒且莫斟,听我一曲悲来吟。
悲来不吟还不笑,天下无人知我心。君有数斗酒,
我有三尺琴。琴鸣酒乐两相得,一杯不啻千钧金。
悲来乎,悲来乎。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
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孤猿坐啼坟上月,
且须一尽杯中酒。悲来乎,悲来乎。凤凰不至河无图,
微子去之箕子奴。汉帝不忆李将军,楚王放却屈大夫。
悲来乎,悲来乎。秦家李斯早追悔,虚名拨向身之外。
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剑是一夫用,
书能知姓名。惠施不肯干万乘,卜式未必穷一经。
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
这很明显,1908年,在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下的奥地利村庄度假时,他在读到这本二流唐诗译本的时候,马勒与生而来的宿命思想在那一刻与李白找到了共鸣,不难理解,因为他的一生中亲眼目睹了七个亲姊妹和一个大女儿的早早夭亡。
或者准确地说,是李白“悲来乎,悲来乎。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的铿然悲壮和无奈更加严重地影响了他的人生观。
既然“生也黑暗,死也黑暗”,那么经过这样的思辩,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艺术家,应该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呢?于是第二首钱起的《效古秋夜长》的凄清伧凉自然而然地击中了他:
“秋汉飞玉霜,北风扫荷香。
含情纺织孤灯尽,拭泪相思寒漏长。
檐前碧云静如水,月吊栖乌啼鸟起。
谁家少妇事鸳机,锦幕云屏深掩扉。
白玉窗中闻落叶,应怜寒女独无衣。”
1907年夏,他最疼爱的5岁大女儿不幸早夭,他在悲痛之下,为免触景生情,卖掉了奥第利乡间的别墅,另选了一所农宅居住,事隔一年,当他看到贝氏拙劣的德语意译唐诗:“BaiWenleavesinthe,HanLingwomanalonewithoutclothing。(白玉窗中闻落叶,应怜寒女独无衣。)”如何不肝胆俱裂,濒于崩溃!
在这种情绪下,撼人心魄的作品没法不出现了。
所以我说,读诗,是读一个的心,听音乐,是听一个人的话语。如果在冥冥中与你的心或徐徐,或猛然契合,那么不管这个作者和这个读者是相隔千年,还是远距万里,他们都已成为了知音。
长悲之后,是凄凉的哀思,哀思之极,那就会想去到理想中的极乐中去,去洗脱,去释放,于是第三章《宴陶家亭子》写道:
曲巷幽人宅。
高门大士家。
池开照胆镜。
林吐破颜花。
绿水藏春日。
青轩秘晚霞。
若闻弦管妙。
金谷不能夸。
在天地的怀抱中,居住在城市山林,也可说是苏州园林吧,远离尘世和一切喧嚣,在宁静的音乐和家人陪伴下,日复一日,忽然感觉,这就是最好的人生!
于是,和妻子女儿的郊游开始了(李白,采莲曲):
若耶溪旁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
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春波潺潺,日上初阳,荷叶田田,美眷如花。大地是美好的,人在大地的怀抱中,也是美好的。然而当一匹棕色的骏马,长嘶着跑向落花的杏花树林中时,我的心,又涌起无限的失落,人间,也许就像这个梦一样吧。
是梦,梦醒了,泪流满面,这,为什么只是一个美丽的梦呢!?
我不在遥远的中国,依旧在阿尔碑斯山下的奥第利乡村,一切痛苦依然存在!他的第五乐章选用了李白的〈〈春日醉起言志〉〉:
处世若大梦。
胡为劳其生。
所以终日醉。
秃然卧前楹。
觉来盼庭前。
一鸟花间鸣。
借问此何时。
春风语流莺。
感之欲叹息。
对酒还自倾。
浩歌待明月。
曲尽已忘情。
超脱吧,马勒在中国,他一定会像苏子瞻一样悟禅的,他在不久归依了天主教。接受耶酥的召唤,作一个终生不悔的追随他的抉择,接受洗礼,进入生命的门,朝拜天主圣父,成为天父的子女。
也许,他是想在天堂里和他的姐妹们和大女儿在一起。
于是,我要出发了,去寻找亲人,去寻找没有烦恼的地方,也许,这不是出发,而只是灵魂的回归之路。在最后的乐章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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